2021年9月24日下午，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唐小兵教授应邀来到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在主楼600会议室作了题为“民国时期左翼文化在上海的传播及其影响”的讲座。此次讲座为我院励耘学术系列讲座之一，由中国近代史教研室湛晓白老师主持。

首先，唐老师谈到了自己对于革命的理解。中国共产革命更多是由知识分子掀动的，他们努力以新思潮、新观念、新文化重造社会，因而非典范性是中共革命的特质之一。这些知识分子事实上扮演者中国革命领导者的角色。但是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定义，知识分子理论上属于被改造的对象。故而，知识分子在共产革命中存在结构性困境是中共革命的特质之二，瞿秋白即为一个典型例子。此外，民族主义与世界主义之间的张力、共产革命的神圣性与世俗性的冲突、革命过程中的阶级性与群众性，乡土性与都市性亦是中国共产革命的特质。

其次，唐老师从政治、思想、社会等方面，回答了“中国共产革命何以发生”这一问题。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中国近代由多元启蒙发展到主义时代。从社会结构来看，共产革命的发生是政治与社会重新整合的内在需求。从个人与组织的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回应了后五四时代因缺乏归属而烦闷的年轻人的心理。此外，共产革命的发生也与北洋政治与权威性的弱化、共和民主的贬值以及一战后的国际背景与全球化的左翼运动有关。在启蒙与革命分化的背景下，现代知识分子做出了不同的人生选择，唐老师以丁玲和沈从文的个案对此进行了说明。

唐老师还提到了20世纪20年代出现的作为左翼文化表征的社会科学热。这一时期以上海为中心出版了一系列与社会问题相关的著作，马克思主义吸引了左翼知识青年投身中国共产革命。此外，在各种主义涌现、知识分子寻求解放的情况下，家庭逐渐问题化，家庭本身存在的正当性不断被挑战，知识青年也由家庭革命走向改造社会。

唐老师对上海与共产革命的关系问题亦进行了探讨。上海文化是由江南文化、欧美文化与革命文化三重构造的。中小知识青年在上海聚集，讨论社会问题、家庭问题，形成激化氛围，左翼文化逐渐繁盛，左翼报刊、书店、书籍、翻译理论、左翼作家联盟等逐渐兴起。唐老师根据王鼎钧对左翼文学的回忆与思考指出，上海的报纸副刊与读书会对左翼文化的传播具有重要作用。

之后，唐老师总结了左翼文化运动的特质和左翼知识人的特质。左翼文化运动的特质有三点，即文学入门，理论引路；外围吸纳，组织摄取；文化其表，政治其实。左翼文化运动中的左翼知识人可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组织化的左翼知识人。这些人往往体现高度的服从性，周扬、田汉、阳翰笙等是其中的代表。二是个体化的左翼，代表人物有鲁迅、胡风、萧军等。三是社会化的左翼，他们主要通过报纸、杂志将社会科学知识通俗化，有艾思奇、柳湜、李公朴等人。这些左翼知识人普遍具有反权力而又渴慕权力、反资本主义又依托于资本文化体系、反精英主义又脱离底层、自我贬斥又高度自恋等人格特质。

接着，湛晓白老师对讲座进行了总结，她提到碎片式的研究流行多年，如今的学术研究需要一种贯通历史的视野融合，唐老师的研究无疑是具有启发性的。孙会修老师也分享了自己的研究心得，将唐老师的研究与自身关于罗亦农、任卓宣（叶青）心灵史的研究相联系提出了很有价值的观点。

讲座的最后，同学们通过提问的方式就讲座内容与唐小兵教授进行交流沟通，现场气氛热烈，许多听众表示受益颇深。

(杨沐蓉 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