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史研究》2025年第2期（总第4期）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中国史学会传统文化专业委员会 主办

张昭军 主编

商务印书馆 出版

- 目录 -

· 在《龚书铎文集》出版学术座谈会上的发言 ·

《龚书铎文集》的编辑出版是学界的盛事（郑师渠）

要重视龚书铎先生在戏剧评论方面的成就（刘家和）

社会、政治与文化研究（瞿林东）

龚书铎先生的论著是值得保存和发扬的文化遗产（张海鹏）

深切怀念龚书铎先生（夏春涛）

与龚书铎先生接触的片断回忆（欧阳哲生）

关于中国近代文化史研究的继承和发展（梁景和）

学习龚书铎先生的创新精神，推进中国近现代史研究（郭双林）

· 专题研究 ·

作为预言的甚辞——《诗序》三世论孔疏原义（李若晖）

中古义观念的历史实践与社会政治秩序的重构——以孝义类传所见行事为中心（李金阳）

长安与长安文化（赵世超）

从王朝正统到中华统绪——明清时期历代帝王庙的崇祀调整（刘骏勃）

论乾嘉学术基于历史主义方法的人性解放意识（姚彬彬）

“以孔孟之道，引社会之人心”——新文化背景下江钟秀父子的“四书”新编与社会传播（张超）

“整理国故”与“接受遗产”——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遗产之争”（张凯  唐雨婷）

论朱希祖的语言学思想及成就（朱乐川）

· 中国文化与世界 ·

近代中英交往语境下铁路筹建及其文化心态再探——兼析不列颠图书馆藏英属维多利亚州之“火烟车路规例告示”（王天根）

根本通明与清朝首届驻日公使馆员之笔谈（孙宏云  唐鹤娜）

“天”的概念辨析与严复对进化主体适应力的理解——严复《天演论》日译过程中的难题举隅（〔日〕小野泰教）

· 文化史家 ·

耿云志与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邹小站）

《龚书铎文集》出版学术座谈会纪要（贾琳）

“近世东亚与现代之间：东京以文会二十周年纪念研讨会”综述（陈言）

· 稿约 ·

- 论文摘要 -

· 在《龚书铎文集》出版学术座谈会上的发言 ·

编者按  龚书铎先生是我国当代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教育家，《龚书铎文集》是其学术成就与人生思想的集中体现。2025年3月22日，《龚书铎文集》（六卷本）出版学术座谈会在京召开。这组文章，多数是在会议发言稿的基础上整理而成。

《龚书铎文集》的编辑出版是学界的盛事

郑师渠

（北京师范大学原副校长、历史学院教授）

要重视龚书铎先生在戏剧评论方面的成就

刘家和

（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

社会、政治与文化研究

瞿林东

（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

龚书铎先生的论著是值得保存和发扬的文化遗产

张海鹏

（中国史学会原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近代史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

深切怀念龚书铎先生

夏春涛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与龚书铎先生接触的片断回忆

欧阳哲生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关于中国近代文化史研究的继承和发展

梁景和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学习龚书铎先生的创新精神，推进中国近现代史研究

郭双林

（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 专题研究 ·

作为预言的甚辞

——《诗序》三世论孔疏原义

李若晖

摘要  学界对孔颖达等编撰《五经正义》及其经学解释体系之研究尚显不足。本文择取《毛诗正义》内《诗序》“三世”论及之正义疏解为例，细绎文本以推原孔疏有关“三世”及作为政治预言的“甚辞”的基本判断，主要有三：其一，“声随世变”与情贯通诗、民、世三者的普遍意义。诗之创作需由个性理解转向群体民情，听者亦由诗之情达成对世道善恶之判断。其二，以民利、国利间关系区分三世。治世则民利外无国利；乱世则以国利之名使民丧失民利，亡国则民视国为民利受损之源。其三，以“民困必政暴”之“甚辞”作为亡国的政治预言。“甚辞”意味着诗人洞察“民困”“政暴”间联结由经验必然性转向现实必然性的趋势，且该趋势终将导向亡国。其中“贤人君子”精当把握音、情、世三者关联，故能听音而知世，明晓世道变迁。

作者简介  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先秦两汉哲学史、中国经学史。

中古义观念的历史实践与社会政治秩序的重构

——以孝义类传所见行事为中心

李金阳

摘要  孝义类传所载的僚属与长官之关系，多被归入“第二次君臣关系”范畴。若结合自称“下官”的视角，僚属为长官服丧，与朝廷消解“二重君臣关系”之间，不无张力和冲突。从报仇——自系服罪——朝廷赦免的完整程序来看，朝廷通过集中讨论、下诏赦免，对报仇深度介入与干预，并形成最终裁决。对争死行为的表彰，与“礼让”及“悌”伦理相关，体现出权力向下的伸展及伦理渗透。践行乡里救助、赈恤者多为乡里豪富，其行为符合儒家的“推”之义。累世同居与礼教对家庭形态的规范有关。孝义类传中表彰的“义”，经南北朝的多元逐渐向唐代敕文规定的累世同居趋归。“义”的外延收束引致的内涵转变，反映出不断向儒家伦理道德及国家控制趋归的过程，对“义”的阐释权利也由民间转向国家。

作者简介  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汉晋南北朝史。

长安与长安文化

赵世超

摘要  长安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长安文化的核心是“地重，重为邪”。《西铭》最值得肯定的地方是提出了将爱人与爱物相统一的“民胞物与”思想。横渠四句中的“为天地立心”就是要用爱心代替仇恨心；“为生民立命”就是要对晚唐、五代长期战乱中被打断的儒学加以继承和弘扬。张载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永离分裂之苦，开出万世太平。关学是后期长安文化的集中代表，长安和长安文化则是培植关学的沃土。

作者简介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先秦史。

从王朝正统到中华统绪

——明清时期历代帝王庙的崇祀调整

刘骏勃

摘要  历代帝王庙是明清两代中央政府祭祀历代帝王及功臣的场所，明洪武中始建于金陵，嘉靖十一年（1532）落成于北京。庙中所崇祀的帝王在明洪武、嘉靖及清顺治、康熙、乾隆各朝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减调整，反映着现实的影响与需要。最初历代帝王庙的意涵是崇德报功、昭示正统，所崇祀的均是开创一统的有德之君。嘉靖中罢元世祖祀，显示了正统观念变化造成的影响。顺治时增祀辽金帝王及守成之君，此后康熙又借用帝王庙配合建构明清历史叙事以论证清朝正统，入祀标准不断泛化，致使崇祀所体现的格局与原有昭示正统的意涵之间产生矛盾。乾隆晚年虽然持重一统而轻偏安的正统观，以辽、金为非正统，但又不得不维持顺康以来辽、金入祀帝王庙的格局，为了弥缝康熙所留的矛盾，乾隆大举增祀偏安帝王，由此使帝王庙的文化意涵从原先昭示王朝正统的藩篱中解放出来，成为“中华统绪不绝”的文明共同体大历史观的体现。乾隆的这一调整对巩固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发展有重要贡献，也是回应“新清史”某些错误观点的历史依据。

作者简介  北京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历史系讲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历史文献学。

论乾嘉学术基于历史主义方法的人性解放意识

姚彬彬

摘要  清代乾嘉学术考证经史，以复原经典的历史语境为方法取向，这与西方19世纪以来逐渐兴起的“历史主义”方法颇有相似之处。这一时期所出现的种种倾向于“反礼教”的人性解放之话语建构，亦多基于“以复古为解放”的清学基本范式，也就是试图回归经典生成时期的历史语境，以澄清后世之“误读”。在义理学问题上，戴震、惠栋、阮元等对“理”“性”等理学基本范畴的溯源，破除宋儒以理欲对立的禁欲主义之说，彰显了人类情欲的正当性与合理性；而针对民间礼教的节烈、缠足等现象，俞正燮等亦考诸往古，以证其皆非三代旧制。乾嘉学术这种在经学的夹缝中寻求“思想解放”之价值向度，隐含了使“经学”逐渐否定其自身而走向“史学化”的逻辑向度，为近现代学术进一步打破传统经学之藩篱而接引“新文化”开启先路。

作者简介  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思想学术史。

“以孔孟之道，引社会之人心”

——新文化背景下江钟秀父子的“四书”新编与社会传播

张超

摘要  科举制度废除后，“四书”在新式教育中不再占据优势地位，但部分思想保守的士人仍热衷于“四书”的注解与传播。新文化运动兴起之际，山东士绅江钟秀以其幼子江希张之名编纂《新注四书白话解说》一书。凭借江希张的“神童”光环与官绅阶层的序言推介，该书的传播范围迅速突破地域限制，读者群体涵盖地方官员、知识精英及城乡学子。1934年，江希张对“四书”文本重新整合，以《四书新编》之名刊行。抗战前后，《四书新编》仍在社会上广为流传。这两部“四书”注本，前后相继，在编纂体例与文本诠释上带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在同时期众多版本中格外引人关注。科举制度废除后，“四书”的编纂与传播仍获得地方精英的持续支持，并在民间社会保持较大影响。这一现象折射出新文化运动时期地方士绅试图通过新编新注儒家经典、重塑社会伦理秩序的文化心态。

作者简介  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助理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社会文化史。

“整理国故”与“接受遗产”

——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遗产之争”

张凯  唐雨婷

摘要  1920年代末整理国故运动的争论逐渐退潮，“文学遗产”成为左翼知识分子转化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表述。1934年初，《文学》杂志提出“文学遗产”问题，引发文艺界的大规模讨论，左翼文学家致力于区分“整理国故”与“接受遗产”，并结合新文艺建设的需要，赋予“文学遗产”以更丰富的内涵。以溯源浚流的方式，梳理“文学遗产之争”的来龙去脉以及各方学术立场的异同，既能进一步呈现近代国学研究流变的复杂脉络，又能为时下创造性转化传统文化提供有效思想资源。

作者简介  张凯，浙江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清代以来的学术与史学、晚清民国的社会与文化。唐雨婷，浙江大学历史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晚清民国的社会与文化。

论朱希祖的语言学思想及成就

朱乐川

摘要  朱希祖为我国著名历史学家、历史教育家、南明史专家和藏书家，而学界对于朱希祖的研究也多集中于其在历史学方面的贡献，对其郦亭藏书也多有涉及。但朱希祖除了历史学以外，无论其求学还是治学，都和语言学有着密切的联系。本文尝试从朱希祖东京求学时对传统语言学的学习、其史学著作中所展现的语言学观念、以及其所参与的与现代语言学有关的学术活动这三方面入手，以期发现历史学家朱希祖的语言学思想及其对语言学的相关贡献。

作者简介  南京师范大学国际文化教育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古代汉语、民国语言学史、章黄学派、朱希祖研究等。

· 中国文化与世界 ·

近代中英交往语境下铁路筹建及其文化心态再探

——兼析不列颠图书馆藏英属维多利亚州之“火烟车路规例告示”

王天根

摘要  “火烟车路规例告示”，毛笔墨迹。时间为1877年12月28日。比照不列颠图书馆目录，可见题目登录有误。2019年，笔者新发现中文告示中“役早利”，系the government of Victoria (Australia)，即维多利亚州，有淡淡的一行铅笔笔迹，作英文交代。维多利亚州位于澳大利亚大陆东南，约占澳大利亚国土面积3%，系英属殖民地历史上开发最为成熟，是澳大利亚人口稠密、工业及农牧业尤为发达州。“火烟车路规例告示”涉及英国海外铁路史及其在英殖民地澳大利亚华人的交通等情况。告示针对各国在英属殖民地维多利亚州府之人，当然包括唐人，也就是在英殖民地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之华人。笔者在不列颠图书馆新发现的“火烟车路规例告示”涉及英国海外殖民地澳大利亚之维多利亚铁路及在澳洲华人等方面的信息。考析这些，可谓窥探早期中英关系之一孔。考察与分析“火烟车路规例告示”显然要涉及其时中英交往，以及在英华人对包括英国乃至海外殖民地诸如澳大利亚铁路交通的认识，这些认识属于他们对伦敦乃至英国整体性印象中重要一环。

作者简介  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新闻传播史、中国近现代文化史。

根本通明与清朝首届驻日公使馆员之笔谈

孙宏云  唐鹤娜

摘要  1877年清政府向日本派出首届驻日公使团，驻日公使团成员多是正途出身的知识分子，这样的身份得到了日本受传统儒家思想浸润的日本文人的欢迎，根本通明即是其中之一。与多数笔谈涉及时政不同，根本通明与驻日公使馆员之间的笔谈几乎是与中国经史子集相关的内容。但是双方的笔谈似有不同频之嫌，这一方面是由于公使馆员并不精通《易》，另一方面公使馆员也并未捕捉到根本通明字面背后的政治意图。但是此番笔谈却助长了根本通明的狂妄气焰，也神化了他的学问形象，并将《易》诠释为尊皇排革之经典，终于招致章炳麟、吴汝纶等大儒的批评。

作者简介  孙宏云，中山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政治思想史、近代中日关系史。唐鹤娜，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近代中日关系史。

“天”的概念辨析与严复对进化主体适应力的理解

——严复《天演论》日译过程中的难题举隅

〔日〕小野泰教

摘要  《天演论》日译本（岩波书店2025年）的出版，是日本严复思想研究的最新成果。在《天演论》的译注过程中，辨析严复所用概念并为其选择恰当的日译词，是最困难的课题之一。例如，严复使用的“天”的概念有两种含义：一种应该译成日文的“天”（てん），另一种应该译成日文的“自然”（しぜん）。二者的区别使用，关系到严复、斯宾塞和达尔文、赫胥黎之间对于进化论的理解分歧。严复接受斯宾塞的观点，认为在进化过程中万物具有主动适应能力。与此相应，严复《天演论》使用的“天”的概念，比日文的“自然”一词更具有主体性和目的性。

作者简介  日本学习院大学外国语教育研究中心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思想史。

· 文化史家 ·

耿云志与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

邹小站

摘要  本文以改革开放时代的中国思想与学术为背景，梳理一代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大家耿云志先生的学术研究。改革开放之初，他在胡适研究、清末立宪运动研究领域贡献力作，开风气之先。他推动胡适研究，促动学界研究与胡适类似的近代思想文化人物，从而丰富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他主张全面地研究历史，将历史人物与历史事件放回到历史场景中去研究并加以分析，主张超越“革命主义”思维，客观地总结近代中国革命、改革两派的历史遗产。他创建近代史所的近代思想史学科，并组织学术团队，开展集体攻关，贡献广受学界重视的学术成果，有力地推动了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的发展。他洞察世界潮流，深研近代中国历史进程，主张以世界化与个性主义作为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发展的基本线索与基本趋向，并将之贯穿于其主持的“近代中国文化转型研究”丛书与《中国近代思想通史》之中。这是一个饱含人民情怀，抓住现代化本质内涵，而有高度延展性的学术创见。在治学方法上，他强调“跟着事实与逻辑走”。他的学术研究，始终立足于坚定的人民立场，始终关注国家民族的现代化，也始终得益于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及其所带来的社会变动。

作者简介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历史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思想史。

《龚书铎文集》出版学术座谈会纪要

贾琳

作者简介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文化史。

“近世东亚与现代之间：东京以文会二十周年纪念研讨会”综述

陈言

作者简介  首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近代中日文学关系、沦陷区文学。